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筛(节选)

时间:2022-10-19 16:12:02 浏览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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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哈依勒·努埃曼(1889-1998),黎巴嫩作家、诗人、文艺评论家、戏剧家、思想家、哲学家,阿拉伯旅美派文学的代表人物,著名阿拉伯文学团体“笔会”的创始人之一,与纪伯伦·哈利勒·纪伯伦、艾敏·雷哈尼并称旅美派“三杰”。在小说创作和文学批评方面,努埃曼是“三杰”中的翘楚,对阿拉伯文艺理论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筛》是努埃曼文学观点和文学批评见解的基础,被认为是阿拉伯现代文学史上最重要的文学批评著作之一,于1923年在埃及正式出版。该书共收录作者1913年到1922年所写的论文二十二篇,其中八篇为纯理论研究,其余为作家或作品论。本刊所选的五篇文论是全书的精髓,主要探讨文学批评的定义、标准和特点等问题,提出文学批评的任务是认真鉴别作品的优劣和其中的美丑,就像用筛子筛选粮食一样,达到取优去劣的目的,同时也阐释了阿拉伯文学革新的必要性,主张摧毁陈旧的文学传统,扭转文学运行的轨道,呼吁为文学艺术世界注入新价值、新批评标准。

谚语曰:筛选人们的人也会被人们筛选。

如此一来,评论家真够惨的!因为筛就是他们的信仰和习惯。他们是多么可怜,通过自己箩筛的孔洞,看到自己成为成千上万箩筛中颤动的麦麸!因为他们知道筛选别人的人,也会被别人筛选,他们会后悔的,只是现在还不是后悔的时候!

诚然,评论家的任务就是筛。但它不是筛选人们,而是筛选人们记录的思想、感受和偏好。人们所记录的思想、感受和偏好正是我们习惯称之为文学的东西。所以评论家的职责就是筛选文学作品,而不是筛选其作者。如果作家或诗人不能区分什么是留给大家的文学遗产,什么是囿于门户之见的个人主义,那么这个作家或诗人还是不成熟的,这个作家或诗人是不称职的。同样,一个评论家如果不能将被批评者的个性与其作品的影响区别对待,那么这个评论家也不能胜任拿筛的使命,不能忠诚于筛的信仰。

作家或诗人的个性是最神圣的圣地。他的衣食住行都如他所愿,随性恣意。他的存在如天使,亦如魔鬼。他唯我独尊,但他一旦拿起笔写作,或者登上讲台演说,一旦他把所写所说的编纂成书报,给感兴趣的人阅读,那时就像剥离他性格的一部分来展示给人们:“这就是我给你们的,思考吧,审视吧,这其中有给你们的光明和引导,拥抱这珍贵而美丽的情感吧。”我和他的思想相互碰撞,我和他的情感相互观测。或者说,我把他所说的放在我的筛中来区分精华和糟粕,我们都有权利去写作和演说。

如果不是很多阿拉伯作家和读者仍然把批评看做是一场评论家和被批评者之间的战争,我不会费心去证明这简单的道理。如果一个评论家看见某位诗人的某篇诗作内容无趣,就对这位诗人说“你是个庸人”;如果他评阅某位作家的某部作品并发现了其中很多缺陷,就对他居高临下地高喊 “蠢材”,这位评论家还会发现同一诗人的其他诗篇文采斐然。如果我们以此来判断被评价的诗人的个性特点,一会儿说他是庸才,过了片刻,又说他是天才,同一个作家怎么会在评论家眼里如此矛盾呢?更不要说多数时候如果评论家在诗集中看不到诗性的灵光,他会否认该作者是个诗人。也许他是杰出的小说家,也许他是最具哲思的哲学家,否认其作诗的能力不等于否认其写作和思辨的能力。让我们在作者或诗人的个性特征和他们作品之间划清界限,如此才便于我们理解文学之筛及其目的。

筛糠的目的只是把优质稻谷同稗草杂质区分开,而文学批评的目的就是区分文学作品的良莠、美丑、正误,就像筛谷子的人一样,尽管他的筛子再精细,他的技术再娴熟,也不能避免谷子同杂质一起被筛出,还有杂质仍存留在谷子中。同样,评论家疏忽犯错、善恶不分也在所难免,正所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那就让我们首先考虑到评论家的人性,宽恕他们的过失,然后再去评判他们的筛。筛选的工具孔洞均匀,持筛的人造诣精深,那才是我们应该对他们提出的要求。

众所周知,评论家们很少会同时在一个观点或事件上达成共识,如果这句话没有其中的讽刺意味,那便几近真理了。因为每个评论家都有他自己的筛,有他自己的尺度和标准。这些尺度和标准无迹可寻,只有评论家自己知晓。评论家的能力在于其隐藏在字里行间的真情善意,恪尽职守,满腔热忱,品位精细,感觉敏锐,思想通透,继而就是他们使观点深入人心的感染力。具有如此品质的评论家不会囿于个人主义,不会只追逐个人利益,所以他们爱憎分明,他们是自己的主宰,听命于自己,信奉自己的主义,以自己的审美体察千万人。他们说一不二,所向披靡,哪怕是神明,他们也可以随自己的意愿或膜拜或推翻。

就像诗人和作家分等级一样,评论家也分等级,所以适合某个人的评论并不适合所有的人,若没有这种理解力,他就不是个好评论家。这个特点源自于分辨是非的本能,这种能力会创建它自己的规则,而不是被规则约束,它自己建立标准,而不是被标准衡量。所以一个评论家若根据别人制定的标准去评判事物,那么对他本身、被评判的对象和文学来说,都是毫无益处的。假如我们评判善恶美丑的规则是固定的,那我们就不需要批评和评论家,而读者就会很容易接纳这些规则并加以运用。但我们需要评论家是因为我们的品位已被传统糟粕孕育的迷信所摧残,被当今时代的浮夸所扭曲,在我们后知后觉之前,现在便能指引明日去向何方的人,才是我们将要追随的先驱者和领路人。

一些人可能会问:如果评论家的职能不过就是筛子,那他还有什么用处?他不写诗却告诉你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他不写小说,却看着别人的小说感叹:精妙绝伦或不值一提!

我回答他们:工匠有什么贡献?他的功德就是,当把两块同样的金属拿给他看,他能说一块是金的,另一块是铜的;或者拿给他闪耀的晶体,他能说一块是钻石,另一块是玻璃。工匠既不创造金子也没发现钻石,它们经自然孕育而成,但工匠为那些不辨真伪的人们“创造”了它们。如果没有工匠,则分不清金和铜、钻石和玻璃。又有多少人能分清真钻和仿制品呢?

如果评论家的任务只是为事物溯源或命名,这只是做了表面工作;评论家的职能不仅限于检验、鉴别和评估,同时他还是创造者、生产者和引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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